月落昼锦堂第二十四章

郭亚平 / 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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赵家皇帝之所以采取这种赐恩学子的政策,也并非没有更层的考虑,那就是维护自统治的安定,以国祚永存。历史因文落第造反,导致朝代更迭之事还少吗?远的说,近如唐末王仙芝、黄巢辈,都是因应试得志,心灰意冷,最终走了推翻朝廷的造反之路。以天、四海学子之多,每年通考试入仕途的、二十,这犹如在险峻的峭,万众争相挤攀、登峰,如果是学识超者,必然会知难而退,绝意功名,而这些又自恃学问,自命凡,老天爷老就是老二,学问在,岂会安分守己生事端?那还无异于纵百万饥渴虎狼于山林,让们伺机吃吗?因此,宋王朝的天子实在是找到了个安定天学子的办法,让都对仕途有觊觎之心,都有官的希望,而忍自弃于贼盗之列,于是,天多少英雄豪杰,就为了这,万丈豪终至消磨于书卷经史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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朝廷录取政策放宽,其结果就是被录取的增,太宗皇帝时,每年录取的30,诸科也50,而仁宗当年次录取士就达501,诸科282,特奏名(年龄、次数够者)857。这种泛滥的录取就是泥沙俱猪与龙凤并存,某种意义说,更是亵渎了科举的神圣,但即是到了这种泛滥录取的地步,也仍然难以足学子们及早入仕途的渴望,于是科场舞敝成了学子们获取功名的最简途径。

宋王朝在建国之初,士考试时,考场太严格,礼部试和各郡试采用的办法基本样。景德二年七月(1005年),为防止科场现舞敝行为,礼部提:举考试,除了书案外,许将茶厨、蜡烛等考场,得挟带书册,违反者扶。但有政策,面就会有对策,当时京城就有在茶肆酒楼卖写好的文章,们用薄纸写好文章,成团,名为“纸”,公然向应试者售卖。究竟有多少是通这种方法换取了功名得而知,但考场作敝却是争的事实。

似乎天学子们已经预到,朝廷将会改现有的录取规定,因而,参加宋仁宗景祐四年开封锁厅试的特别多,哄哄如江之鲫,谁都想赶仕途这最班车。

韩琦,就是在这种主持开封府锁厅试的。

韩琦的请得到了仁宗皇帝的批准,仁宗诏:述考场自今而律以韩琦所请的办法为准。

考试,在朝廷派的御史们监视平静地行着,又在平静中结束,但是却将平静中开榜,韩琦、包括和直主持考试的其考官们,没有意识到,此刻股汹涌暗流,正在京城开封表面的平静之汇聚。

严格说,主持这场考试的考官们并没有半点营私舞弊。侍御史肖定基和王拱辰两,甚而因为对某张考卷意见,时时发生烈争吵。而韩琦却于此时表现代政治家的沉稳,任凭肖、王二争吵休,韩琦只是静坐中,充耳闻,专心致志批阅试卷,以至王拱辰对韩琦在跟肖定基争吵中帮自己非常生气,愤然跑到韩琦面无讥讽地指责韩琦:如此派,是在练习当宰相的气度吗?而对王拱辰的恼怒韩琦并介意,只是向逊谢而已。

终于到了发榜的子。

古往今,“朝里有官”,已经成了这个黄肤民族争的事实,也成了们固有的认知。虽然时有清正廉洁的官员在这个问题警惕,但也仍然难免受那些贪官污吏的挂落,从而蒙受之冤,这次开封府的锁厅试是如此。

这次在开封府投牒报名应试的学子,算国子监及诸科的参试者在,就已经达到了数百,及至张榜,宰相陈尧佐之子陈博古赫然中第名,而参知政事韩亿子孙四也都榜有名。这个结果子引起了那些落榜学子们的,怎么官家子居然全都榜有名?是们预先拿到了考试题目?还是阅卷官为开了灯?落榜士子们怀疑这定是有暗中了弊,于是汹汹,群起发难,连名告状,指责这次考试录取公,并有写了首诗,对考官萧定基行讥讽,时间京城谣传四起。

此时,知时任同知枢密院事的章得象(也任宰相),是想借这个机会显示自己?还是脑袋里哪了毛病?这丫的居然给落榜举子们了个浇油,向仁宗皇帝言,说自己乡里的考生章仲昌实在没有什么艺业,现在听说举子们联名告状,指责这次录取公,请将章仲昌所投之牒还给,让早回建州老家吧。真是本无庸事,庸自扰之,可怜的章仲昌稀里糊就当了牺牲品。

庄严的国家士考试闹如此场风波,仁宗皇帝考虑举子们的绪了,于是在殿试密旨,将陈博古及韩家四个子孙,还有这两家门客的卷子都给剔了,实际是取消了们已被录取的资格。然而,宋仁宗如此这般置,实际却等于认同了考官们主持考试时有舞弊之事,考官们自然能接受,于是据理争,最还是仁宗皇帝将们录取的名次往调了事。

学子争名夺利,加朝中某些臣为利禄所表现的丑陋脸,实在是有斯文。于是有将唐首二十字诗增加成二十八个字,对此事加嘲讽:“仲昌故国三千里,宗宫二十年,殿院声‘河子’,龙图泪落君。”

仲昌者,就是章得象那个稀里糊被遣回建州的侄子。

者,是指皇家各宫授王宗。王宗曾向仁宗官,说自己了二十多年的书,到现在还是书,仁宗皇帝能加以用。仁宗对为同,于是升王宗为龙图阁学士。

殿院者指的是萧定基,因为士子们作了《河子》诗嘲讽入对,仁宗问起这件事,萧定基敢隐瞒,如实相告。

龙图者,是说权三司使王博文。王博文历任许多藩镇,却从没有在两府担任官职,现在也只是个权三司使。王博文曾在仁宗面心落泪,说臣老且复得望两府之门。仁宗也是于心忍,擢王博文同知枢密院事,总算让了二府。

这首《河子》诗虽然借用于古,但却极为形象地讥讽了当时之事,时间传为笑谈。

场贡举风波总算是平息了,但这却并没有让仁宗皇帝从烦恼中解脱,化成殿灵芝昙现带的祥瑞,也没能抵消帝国连续断发生的天灾。

数千年的中国历史,任何个朝代的帝王,只是昏庸至极,哪怕再平庸的皇帝也会盼望风调雨顺,天太平。宋仁宗是英明绝的皇帝,但却失为个平庸的皇帝,自然也希望自已统治的帝国能风调雨顺、国泰民安。但与仁宗皇帝的愿望恰恰相反,此时的宋帝国,从明二年至景祐四年,仅政治舞台风波连连,而且天灾异象也是接二连三。先是铺天盖地的蝗灾导致京东饥荒;又是富庶的江淮带歉收,成千万的百姓困于凶年;接着,景祐元年6月现了蚀;是泗州淮、汴河决堤;再是常州、无锡场怪风摧屋拔树。

7月又是蝗灾。

8月,天象现星,月犯南斗。

景祐三年6月,虔州、吉州,毁城廓民舍。

7月雨雷电,京城太平国寺,焚毁开先殿和数百间寺舍。

8月,月犯南斗。

景祐四年5月,好容易得了子的仁宗皇帝,刚刚为龙子诞生天,龙子却命归西。

7月,流星雨,接着是京师发生地震。

12月,河东又发生地震。

按中国传统的“天”理念,皇帝都是命系于天,间的天子是受天委派管理天万民的,也正因为皇帝是“天之子”,那么,当间的作为现某种失误时,天就会降各种灾难警示,反之,天亦会降某种祥瑞褒奖

但如今的宋帝国,虽然有化成殿的灵芝现,算是天降的祥瑞之象,但却四方灾异断,这自然是天在向仁宗皇帝次又次提警示,警示在施政某些方面现了偏差。

面对持续断的天灾异象,平庸的仁宗皇帝束手无策,唯的就是赦天、修茸寺庙、场、举行斋醮禳谢仪式,分遣侍中使到全国各地的名山川福地焚祈祷。了方寸的仁宗皇帝甚至顾国,居然在帝国只有正旦举行朝会才使用的庆殿设立了场,呼小,装神鬼,向天祈福禳灾。

没有能指责仁宗皇帝在天灾异的这些荒唐事。毕竟,有宋以的历代王朝,无论哪个朝代的皇帝或先贤圣哲,在面对无可抗的天灾之时,都是如此这般的作为。

然而,此时的帝国右司谏韩琦,却以频发的天灾异象、以个杰政治家的思维,对在自然灾害面无所作为的阁政府,次又次向仁宗皇帝提了国家政务的真知灼见:

臣闻事失于,则天发于朝廷自去年秋荧失度,及太平国寺灾,乃命疏理系,自庆殿到诸诗观,并集僧,以为禳谢之法。继之以地震北郡,遣使场,近者又闻太失行,复诏三京减降罪,于金明池等亦设斋醮。臣屡封奏,极言无益敢妄究星纬,但取史所载,开陈其端,夫月为太,刑罚之义,列之朝廷,诸侯臣之象也今天之所戒者,恐宰辅之任未副圣心今闻政府议事未甚和谐,互执所见方今之宜,莫若注意贤宰,协辅朝政,使其同心

奏折意是:臣听说事失和,则天就会降故,

现在朝廷为应对天灾异象,肆设场斋醮祈福,对此臣曾屡次书,直言这样没有任何意义。史书种种记载,月为太,从星象理论再到朝廷,月则代表着诸侯臣。现在臣听说臣们在商讨国事的时候,往往各执己见,争执休,而帝国发生的种种天灾异象,恐怕就是天在警告朝廷在用有失误,陛应当注意选拔有贤能的担任宰辅,使众同心意,共辅国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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